又到了二十四節氣中的第9個節氣——芒種。 芒種字面的意思是:有芒的麥子快收,有芒的稻子可種。所以,在五月天,烤麥天。在一片片呈現土黃色的田野中,隨著收割機歡快地舞蹈,一片片的麥秸覆蓋到麥田里,一袋袋的麥子則被農民們三輪車乃至小汽車拉到民曬場上。豐收的喜悅,彌漫在鄉村的每一個角落。 收獲殆盡的田野金黃一片,偶爾可見幾個戴著草帽或花帽的婦女,背著小布袋子,彎了腰撿拾著麥穗?;鸺t的太陽照著她們的側臉,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。 芒種至夏至的半個多月,是麥子成就季節,也是是秋熟作物播種、移栽、苗期管理的關鍵時期,所以,農村把這重要時期稱為夏收、夏種、夏管的“三夏”大忙高潮。記得還在上小學時候,每年豐收時,我們都是上午上課,下午到田地里撿拾麥子。午睡起來大約兩點多種,我們每個學生背上花袱子,到大隊部附近集中。那時候物資短缺,每個家戶一年只能限量供應一兩斤的紅糖,白糖更是稀缺品。大隊部跟前,有眼村人吃水的甜水井。每天午后,校長會派人從井里攪起兩桶冰涼的新水,在桶里放上一小袋糖精攪一攪,再給每個學生灌上一瓶子。學生帶的瓶子五花八門,有醫院用過的我們稱之為鹽水瓶的白玻璃瓶,上面是塑膠瓶蓋,也有洗凈后的1059農藥瓶子,大人用木頭旋一個塞子算是瓶蓋,有的學生,還提著黑色的瓦罐,作為裝水的器皿……不過,裝是能裝水,勞動時只能放在地頭。 麥黃農忙,繡女下床。在這一年一次的麥收大忙季節,既使一年很少下地的婦女,也得幫著家里干活,更何況當時是讀書無用盛行時期,被稱為“吃閑飯的”學生。拾麥子,雖然不像割麥是個弄得一身灰土、滿身麥芒的苦楚活,但也絕對不是輕省活。五月天(農歷),烤麥天。在毒毒的太陽底下,我們幾十個學生一字排開,沿著麥行子,撿拾著大人們收割時落下的麥穗。為了方便攜帶,我們人手一把剪刀,撿到麥子,先用剪刀剪去長長的麥稈后,再將我們稱之為“麥腦”的麥穗裝入隨身帶著的花袱子中。太陽燒烤著的麥茬,不時扎在我們腳上,偶爾也有同學扎破腳的,但破就破了吧,農村娃才沒那么嬌氣哩,捏一撮面面土往上一摁,止住血繼續干活。拾一趟麥子回來,流到眼睛里的汗水混著淚水往下流,真真體會到了汗流浹背的感覺。用袖子擦擦汗,坐在地頭休息一會還要繼續拾。帶著水瓶的同學,口渴時隨時可以拿出水瓶解解饞,瓦罐放在地頭的同學,只有在拾完一來回到地頭后,才可以美美地喝上幾口。拾回來的麥子,則要倒在大場里,或者帶回學校,碾打后作為學校勤工儉學的額外收入。 夜來南風起,小麥覆隴黃……復有貧婦人,抱子在其旁.右手秉遺穗,左臂懸敝筐……這些年,農村的日子是日賽一日地好了,農村也早已不再缺糧。如今的中華大地,早已沒有了白居易《觀刈麥》中描寫的貧婦抱子撿麥穗充饑的場景?,F代化農業的發展,更是讓農民們擺脫了太陽下一身麥芒一身汗的割麥日子,學生們更不用去地里撿拾麥穗了。收割后到地里撿拾麥穗的,也大都是年齡大點的城里人和外地人,倒不是缺那幾顆糧食,更多的是為了鍛煉或者想在地里找回昔日青少年時勞動的感受吧!也許他們和我一樣,都曾經歷過那個短缺年代,撿拾麥穗的心中,更多是對上蒼賜予的來之不易糧食的珍愛和對勞動的崇尚之情。 (責任編輯:admin) |